黑夜的眼睛

第九章

导师看着已基本分组完毕的培训生，一个向导配合着六个哨兵吗？【大家都分好组，那，认清对方是谁，接下来的实战课，都以这样的队伍分配。】

【原来真的要进行分组对抗吗？】培训生早就在猜了。

【怎么可能！】导师冷冷地说着，【先要进行…………精神结合。虽然不可能，但你们这节课的主旨是精神结合。】

精神结合？！蝎的笑意更深。

【导师说让我们完成这个……精神结合？】队友立即发出疑惑。

会疑惑是很正常的，精神结合是很玄妙和脆弱的。没有试过与向导进行精神结合的哨兵，几乎摸不着那种状态。而且精神结合，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依赖向导的意愿。

【我们不可能完成。】蝎摆摆手。他的精神领域处于瘫痪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诶！】哨兵培训生发出失望的叹息。

【我们这么快就要举白旗了，嗯。】迪达拉咬咬牙，失败的感觉让人生厌。

【在这之前，更加重要的是熟悉队友啊。】蝎指示着。他现在可没有那种随意侵入控瓸制别人意识的强大精神力，做一些普通的指导还是足够的。而且，比起不三瓸不四的精神结合，学会相互配合来得更加有效。【大家唤出自己的精神体，当然要计时了。】蝎说着。

大家陆续唤出自己的精神体，几分钟之后，各式的动物落在蝎的眼前。

真久！蝎看看计时器，五六分钟的记录，而那个金发的孩子足足用了半个小时。

事实上，伦敦塔并不纠结在精神体的召唤时间。只是强大的哨兵和向导刚好都能迅速收放精神体而已，上层战力之中，召唤精神体最快的是鼬，那个家伙几乎在眨眼的瞬间就能召唤上百只乌鸦。蝎的速度算是比较慢的，在战场上，他常常预先召唤好精神体，让精神体呆在自己身周护卫。而其他的家伙自有办法去弥补。

迪达拉卯足劲儿唤出了他的跳蚤，他的精神体还是乖瓸巧地呆在他的手掌心。与往常相比只是更加的立体化。迪达拉闻到那股香气靠了过来，蝎向他伸出手，【能给我看看吗？你的精神体。】

【啊，可以。嗯。】白色的跳蚤沉沉地躺在蝎的手上，蝎敛下笑容，他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精神体。他见过很多精神体，各式各样的，数不过来，也有人的精神体是同一种动物。但是与眼前这只精神体都不一样，事实上，蝎还挺喜欢收集情报。

首先，这只跳蚤与真瓸实的跳蚤并不相似，在颜色和外形上有很大的差别。单是这一点就已经不一般，一般的精神体都是与真瓸实动物不二，会根据个人的精神力而形成幼年期、成长期和成年期的精神体，在场的哨兵培训生的精神体都是动物的幼年期，有些比真瓸实动物要小上一点点。

其次，真瓸实的跳蚤体型很小，这只有手心大的跳蚤，就好比是大蛇丸召唤的万蛇，这需要更多的精神力去召唤。蝎看了看眼前这个略显紧张的金发男孩和其他哨兵培训生，显然，这个孩子并不知道自己花了比别人数倍，或者是数十倍的精神力来召唤这只精神体。

最重要的是，关于精神体的说词里有一条是所有人都谨记于心的——精神体维系着向导/哨兵的精神，精神体被杀瓸害会危及本体的精神状态。但是这个孩子的精神体却……能够“爆瓸炸”。在医院的时间，他可有好好地观察。

【你的精神体挺有趣的。】蝎笑说，把手上的跳蚤还回到迪达拉的手上。【你可以召唤一只体型小一点的。】

迪达拉看着红发青年转身查看其他哨兵培训生的精神体。那阵香气在淡化，又或者说在远离才对，红发青年正好奇地看着其他精神体，虽然说是25岁的成年男子，但对方的外貌看上去和15岁的孩子相差不远，身高似乎比自己还要矮上几公分，清秀的眉目间带着孩子的稚气。唯一与年龄相称的是这个人的眼睛平静如死水，异常的冷静和理智。

迪达拉捏了下手上的精神体，开始重新召唤另外一只。小一点的，又或者说，应该要让它动起来，跳蚤是怎么动的呢，它们的身瓸体是如何的构造的，他们是如何跳跃的。

蝎看了眼开始思考的迪达拉，精神体是伴随着本体成长的东西。

即使是他自己，曾经的精神体也是丝毫派不出用场的。他第一次召唤精神体时，得到的是一只小小的白色的虫子，研究员都失望地看着躺在他手心上的虫子。因为长期的独自一人接受研究，好不容易才多了一个活物，他没有让这只不讨喜的虫子马上消失，反倒维持着精神供应让精神体待在自己身周。没有人告诉他这是什么虫子，于是乎，他翻起了昆虫图集。直到虫子脱瓸下了数次的壳之后，他才知道：他的精神体是一只蝎子。

正如其名。

蝎看着自己的手心，想起幼小的自己曾经把自己的精神体放进满是沙子的容器里养殖，像养宠物一样。他已经忘记召唤精神体的感觉，以往是理所当然的熟练，现在要重新开始锻炼真的无从入手。

集中精神，想像着精神体的样子，它们动起来的形态。

【那个，蝎？嗯。】迪达拉凑近蝎，【如果召唤小一点的，的确会更多快哦，用了一分钟呢。】

【诶，这是什么？嗯。】迪达拉看着蝎掌心上那卷作一团的，小小的白色的物体，比指尖还要细小，又白又嫩，似乎非常的脆弱。蝎也注意到手心上的触感，他伸出手指，就像第一次召唤出精神体一样，用指腹轻轻地抚着手心上嫩瓸白的幼虫，幼小的虫子受到打扰把身瓸体卷得更紧，【我的精神体。】

迪达拉抬眼看着蝎低垂的眸子，琥珀色的眸子里流转着一丝的温柔，空气中传来更加清晰的香味。【呐？！】

迪达拉的低喃吸引了蝎的视线。金发的孩子问，【蝎身上喷了香水吗？玫瑰花的香味。嗯。】

蝎眨眨眼，回答，【没有哦。】

【你身上有玫瑰花的味道。】第一个和他说类似的话的人是大蛇丸。执行完任务之后，他们正在前往伦敦塔的指挥部。【有吗？】他疑惑地抬起手嗅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并没有经过玫瑰花丛，【蝎有时比较迟钝。】大蛇丸低下头，长长的刘海垂在男人的脸侧，蝎看不清他的表情。

迟钝？！蝎只见迎面走来几个哨兵，高大的哨兵扫了大蛇丸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到他身上，蝎随之回以冷眼。蝎这才记起自己将近成年，是向导的信息素。向导的信息素在吸引着这些没有伴侣的哨兵。

大蛇丸摸瓸摸瓸他的头，【之后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我会注意的。】蝎推开大蛇丸的手。

成年的未被标记的向导会散发出一种荷尔蒙，这种荷尔蒙是不受本人控瓸制的，随着向导的生理成熟而散发在空气中，这种荷尔蒙对于向导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对向导的身瓸体素质和五感也没有丝毫的影响，它们仅作用于吸引未结合的哨兵来标记向导，他们把这种荷尔蒙称为信息素。五感和常人无异的向导很少会闻到自己的信息素，这也是向导往往轻视信息素影响力的原因。对于向导的信息素，哨兵常常把向导的信息素形容为：一种味道。

像食物又或者花草一类的味道，在哨兵的嗅觉里。

迪达拉得到答瓸案之后，抓抓金发，笑了笑，转过身去继续自己的练习。

已结合的哨兵和向导，信息素会维持一个安全的状态，自身不会再受到其他人信息素的影响。而已结合的向导能够更好地疏导哨兵的情绪，体弱的向导也能受到哨兵的保护，除开情感上的抗拒之外，结合不论对哨兵，还是向导都是有利。

蝎看着手心幼小的精神体。他怎么会忘记呢，向导的信息素对哨兵的影响力。与向导对比，拥有超常嗅觉的哨兵是能轻易捕捉到未结合的向导的信息素，据说，优秀的哨兵甚至能感觉几公里外的未结合的向导。正因如此，每年都会有不尽相同的向导被瓸迫标记的案瓸件，为此，‘伦敦塔’只好推行政瓸策婚姻。

伦敦塔在他满18岁后，便催促他赶快找个哨兵完成‘结合’，并向他下达了政瓸策婚姻的对象：大蛇丸，毕竟大蛇丸与他的适配率是最高的，可他没有立即听从。在他的信息素开始散发后，他只好每天使用信息素中和剂，一直没有完成结合的后果是信息素的爆发。

那并不好玩。

那时连他自己都清楚地闻到了：玫瑰花的香味。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他明显地感觉到危险。蝎并不清楚这样的信息素对哨兵意味着什么，但他在那一刻总算理解伦敦塔催促他的意味。看到一个又一个哨兵拥向自己是多么恶心的场景。

蝎那时觉得全身的寒毛都要竖瓸起来，恶心感混合着恐惧感让他想吐。在伦敦塔内部，爆发信息素，那简直是他人生里最糟糕的时刻，没有之一。那些肌肉发达的白瓸痴陷入了神游症，精神力的压瓸制没有丝毫作用，他们就像疯了一样向他扑了过来。那些哨兵在信息素的吸引下，只一心想标记眼前的猎物。

蝎立即召唤自己的精神体，看着眼前失常的队友，蝎更加不敢去呼叫大蛇丸和鼬，他保不准俩人遇到他是否也是这种不受控瓸制的状态。蝎摸瓸着身上的利器，所幸的是，在存在众多哨兵的时候，哨兵下意识地为了争夺猎物而抓对撕杀，这让蝎少了很多压瓸迫。

蝎忘记了自己缷了多少人的手脚，他只能一直和自己强调不能抹这些人的脖子。蝎也完全没有瓸意识到自己到底骨折了多少处，庆幸的是这些哨兵只是想标记他，而不是取他的性命。

【真的很吓人，蝎满身是血呢。】察觉到蝎精神异常来援助的鼬。蝎躺在病床瓸上笑了笑，不置可否，倒不如说那个时候的鼬才是真正的恐怖，冰冷的面容，血红色的眼睛，黑发的孩子站在他的身前，明明是还不满15岁的小瓸鬼，面对比自己高大上一圈的成年哨兵却毫不迟疑地废掉对方的行动力，直到再也不会有任何哨兵站起来。

可怕！蝎害怕这样的鼬。

事后，蝎答应了伦敦塔的政瓸策婚姻。自此，蝎的信息素就趋于平稳。

蝎看着迪达拉的身影，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孩子居然能够闻到他的信息素。

蝎看向手心的精神体，细小的幼虫瑟瑟发瓸抖，这就好比他现在的状态。可依靠的对象？曾经的搭档与自己背道而驰，以前的伙伴舍他而去，谁都不是，唯有自己。他必须要再次生出坚瓸硬的外壳，必须要再次磨利手上的利器。

安莉亚，这个身材娇瓸小长相可爱的女孩子听着组内成员的自我介绍，高大的哨兵培训生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虽然教科书上写得很清楚，但她事实上是第一次见到哨兵。高大，在她看来，哨兵的身瓸体能力远在向导之上，这些哨兵培训生结实有力的手臂看起来单手都能够把她整个人抱起来。这让她感到一丝不自在。

或者是这个组内的哨兵培训生都是最优秀的，他们的目光自信而且税利，似乎每一个不经意的对视，似乎都在窥视她的内心。并会根据她的反应，再作出不同的反应。哨兵培训生在强调着自己的功绩，向她展示着各自的精神体，同时，不乏对竞争对手的贬视。哨兵，对实体事物的动察力，比想像的强得多。

安莉亚看着眼前的精神体，可她无法判断这些精神体之间的优劣。其中，一只讨女孩欢喜的精神体是一只狗狗，它有着一身金黄的毛发，仅三四十公分高的身高，与现实对比就是一只少年期的金毛犬。

【我可以摸瓸摸它吗？】安莉亚说着。

【可以是可以，只是……】哨兵培训生支支吾吾地说着，他的精神体很快就为安莉亚解释的情况。金毛犬立即竖瓸起了耳朵，冲着她吠了一声，跳了起来，任是它的主人叫唤，金毛犬还是我行我素地冲出了他们的小队，撒着欢儿地跑了起来。

【抱歉，它比较爱玩。】哨兵培训生只好这样打趣地说着。

【……没关系。】安莉亚看着跑远的金毛犬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然后，往着另一个小队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

【汪！汪！汪！……】金毛犬响亮的吠叫瓸声倏地在蝎背后炸了起来，蝎转过身，只见一只半大的犬只冲着他狂吠起来，它发出‘呜呜’的警告声，身瓸体绷紧，看起来似乎随时会扑过来，撕咬它的目标。

【不好了。】安莉亚听到身边的哨兵培训生如是说着。

【别乱动，它会咬你。】蝎身边的哨兵培训生赶紧提醒，他们这些培训生里还有无法控瓸制自已的精神体。

蝎倒没有回应他们，而是蹲下瓸身，金毛犬似乎被吓着了，它猛地向蝎冲了过去，蝎只是伸出手，快要扑向他的犬只似乎一下子被红发青年的手心吸引了竟然低头去嗅他的手心。蝎这时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金毛犬的头。【好孩子。】

精神体的主人跑过来时看到的是，金毛犬乖瓸巧地坐在地上，任由向导培训生顺着毛。他的精神体和未受训练的犬只一样，时常不听从他的命令，让他头疼不已。红发的青年抬头看着他，男人扬起嘴角，【这样子可是很危险的哦，要好好训练才行呢。】

哨兵培训生道了声谢谢，把精神体收了回去。

TBC